儒家以及儒家于政治上的脉络
小兄弟你对儒学以及儒家太缺乏深入了解了,读了一点碎片化的东西就开始各种批判,这不是为学的好习惯。好吧,趁着侯机,我粗略说一下儒家以及儒家于政治上的脉络
周朝完善了上古的贵族制度,贵族即历代拥有独立地域和独立文化的世家,战国诸侯是地域和文化都规模超级化的大贵族。
秦朝开始滴历代皇帝前仆后继地打压取缔贵蔟阶层,至唐后期,世家已实权大殱。
宋朝的世家甚至不让子弟参加科举考试,以免妨碍皇家扩招学予以取代世家的策略,贵族权势藏免后,却发现权臣和军阀都比贵族可怕
宋之后的皇家策略,是让权臣和军阀互斗,二者的破坏力相互抵消了,皇家渔籥得利,得享太平。
貴末革命党办报,说历代皇帝爱搞愚民政策,其实没太愚民,四书五经都是政治哲学,史书小说多是讲皇室内幕官场流程,老百姓对皇家官场不陌生,考取了功名的人可以在公共场合议政
皇帝愚的不是百姓,愚的是官僚,故意选水平差人格缺陷的人出任高职,权臣和军阀都是蠹货,没本事跟皇帝争权。虽然中间出了几个大牛能人,但大部分不行,这样皇权安全了,国家要职上尽是无能之辈,这种帝王术等于玩火自焚,宋朝和明朝都亡于此术。
儒家在灭亡贵族的运动中起到了关键作用,承接了贵族文化,取代了这群人。原本可以继续用儒家去对付权臣和军圈,可惜宋明皇帝比汉唐皇帝小器,觉得自己小花招够用,不让儒家做制度改革。
儒家改不了权力枢纽,只能做做要权力程式化的工作。至晚清,因长期不能实践,儒家学术老化,应付了列强侵华的危局,但稍作锻炼,也出了曾国藩这样有创意的人物,可惜皇家没拿他倆当儒家,当作权臣和军圈,处处提防,未能人尽其オ。
君子原是贵族称号,乳子给了平民。君予原意是领土封地之人,如天乎诸侯卿大夫士,孔予改变了其内涵,指有学问有道德的人,究街陋巷、破衣烂衫,依然可称君子。孔子的平民称贵比秦始皇的论功行赏,曹操的唯贤是用,李世民和武则天的科举取士都要高明。因为那三项的政治功效都是打压贵族世家,皇帝要搞独裁专政,创立新制度选材,为扩充皇家班底,好跟贵族抗争
贵朝考状元还有此遗迹。例如最后一道是殿试,由皇帝主考,考上了是天乎门生,也就是皇帝的学生,科举是为国家选材,本是公共大事,成了皇帝的私情。可见李世民武则天的本意,李世民要对付山东世家,武则天要对付院西世家,这个创意是隋朝的,可惜在隋朝未成气候。选上来的武将文官为皇家御用,本是针对贵族世家,仇视之下,往将其代表的文化一井诉毁。所以每当推行新政,经济发展和文化必衰败一段时间。
孔子的礼乐教化,是让平民也有世家风度,享受世家艺术,藏少嫉妒心理。儒家历代弱势,掌权的是诸侯外姓王外戚宦官太子党权臣军阀等等。儒家本质上是个民间团体,凭借个人的民间影响力,以公共道德为理论,进入朝廷,争一席之地。
儒家在权力格局上是底线制约的作用,他们难得掌握大权。因为有儒家这个底线,所经大乱,汉人不至于像古巴比伦人那样灭种。灾后重建,儒家会大放异彩,拨乱反正,再造社会。
皇家每每得了儒家的好处后,会在次要制度上遵循儒家的外观,但社会重建后,井不按照儒家理念运作,因为儒家本质上是反皇权的,重用儒家,会削弱皇室。
儒家学术上是对天下负责,不对皇家负贵,君王无道,孔子的意见是离开他,孟子的建议是推翻他,因此朱元璋上台后刑戒了《孟子》。
朱元璋推崇朱熹,将他的四书五经注释奉为科举考试的唯一正确依据。但朱嘉也是个要明确限制皇权的人。朱嘉认为最合理的政治制度,是皇权的郡县制和贵族分封制混搭,天下之大,一半对一半
郡县制是皇帝委派目员去地方,官员任职期有限没有自主行政权,执行皇帝政令,皇帝掌握地方实权。
分封制是贵族在一方一地享有自主权,可以世代相传,皇帝无权干涉,只在大规模公共事务如祭祀水利军事上与皇帝协商,皇帝等于是联合酋长,这样的皇帝严格来说不叫皇帝,应该叫王
王将权力分给贵族,皇帝从贵族手里夺权。王制的弊端是不稳定,地方势力坐大后,要香并他方,生出战乱。王把权分了,中央势力太小,如果这一代的王不是联盟政治的运作天オ,其他诸侯也想趁乱扩充自己的地盘,诸侯 们达成不听王令的默契,战乱便会升级,春秋时代便如此
儒家是从春秋战乱里总结出的改良版王权,想寻求出一个王向贵族分权的合理分寸。地方独立,军事上不安定,但也有巨大好处,因为贵族行政是文化型政治,如丛林的自然生长,是一种经济、民俗、学术、文艺综合性发展。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贵族行政契合本土,地方独立,带来棨荣。郡县制是法令型政治,官吏是皇帝权力的延伸,权力结构单一,安定性强,但法令的准确度比贵族治理差很多,往往不能契合地方特性。
官吏的素质也比贵族差,职业官僚必须拘泥于政令,执行是第一位的,没有创见和灵活性,让法令进一步粗糙化。史书上的昏君往往写成个人生活变态,以掩盖皇帝因法令失误而失天下。
王权因地方坐大而崩溃,有春秋的教训,皇权因地方僵死而崩贵,有秦始皇的教训。郡县制和分封制并存,王权和皇权一半对一半,是朱熹找到的分寸,皇帝一听就厌恶,不可能实施。
朱熹分寸只在新朝过渡期自然呈现,秦朝初年、汉朝初年、元朝初年、清朝初年、民国初年都有短暂的皇权和王权混搭期,中央行政区和地方自治区并存。这种情況不是人为的,是中央和地方都实力不足的自然结果,没人认为这便是最好的制度,去主动完善,只将这阶段作为积攒力量的隐忍期,一旦皇家坐大,或某一地方势力足够取代皇家,便率先破坏这分寸,恢复到皇权郡县制。
汉代儒家董仲舒的分寸,是在皇权的外衣下实现王权,将郡县制官吏变成短期贵族,提高其素质,给他们一个理念,他们一个接一个驻派地庁,也就等于是世家了。
这个统一理念要有别于政府法令,官吏有一套理论跟皇帝的法令论争,便争取到了行政的自主权,避免政令失误。这个统一理念就是孔子学说,代已出现了普遍的“依经辫法”情况,官吏和平民可以拿儒家经典去论证法令的合理性,最常用的是《论语》和《春秋》。
延续到后代是“理法之争”和“情法之争”,其实是一个意思,变换了词汇概念。“理法”的理指儒家理念,法指行政法令;“情法”的法是行政法令,情是人之常情,这还是儒家理念,儒家将人之常情总结为人伦道德,有了理论高度,所以能跟法令论。
儒家承接了贵族文化,身份又是平民,没有贵族发展后的军事企图,又能提高官吏素质,藏少底层失误率。汉代皇帝让儒家取代贵族,又让儒家改造官吏。但这属于人员编制上的改革,而不是改变皇权结构。
朱熹的主张是做肢手术,皇家抵触。董仲舒的主张是输血,皇家乐于采纳。因为儒家的本质是恢复王权,器家的官僚集体强大到一定程度后,便要让皇家分权了,这是董仲舒“外皇内王”计划的最后一步。这最后一步,儒家在民间也一直在做试验,就是在北宋已成熟的家族祠堂制度,丞相范仲淹是祠堂制度的集大成完善者,族人的权力分配、公共事务的运作方式,便是国家新体制的范本。他在朝廷上实现不了的,先在民间实现了。
朱熹是祠堂集体商议方式的完善者,所谓“约会”,这个词在今天还活着,用来形容年轻人谈恋爱。祠堂理念成了生活常识,实在的人间状态,一旦改了皇权,天下不会动荡。准备工作做得这么好,可惜儒家始终没走成这一步。因为皇家有应对葷略,纵容定臣捣乱、制造冤假错案、吏化儒家三个百试百灵的手段。
清初的文字狱是鸾不讲理的冤假错案,针对的不是民众反凊情绪,主攻的是当时强大的汉人官僚集团。武则天养酷吏、乾隆养贪官,都是放狗咬人,故意为恶,皇家要做几件不讲理的事,打乱儒家官僚的正常系统,儒家便走不出那一步了。
冤假错案是反理性,指鹿为马,不怕天下人说不讲理,笑话皇家没水平就笑话了,因为正要靠不讲理来施威。养定臣是反文化,故意挑素质极低、儒家文化系统之外的流氓地痞。一旦皇家反文化和反理性,必是儒家官僚势力猛増、近手要成事的时期。
皇家摆出狗急跳墙、鱼死网破的姿态,儒家便收敛了。天下得维持下去,小老婆一发飙,男人即便是将军王公也没法办,只得屈就,家得维持下去
儒家不成事,因为儒家外表强势,实则弱势。宋朝以来,官僚系统井未真正儒家化,许多官员镀了一层儒家学问的金,本质上还是唯命是从的吏,吏在春秋时代被称为贱人,水平差、私心重,保职位比保民生重要,要坏事的。董仲舒的计划,是让官员做假吏真儒,而宋以后的则官员们往往是假儒真吏,宋明清大规模的官场腐败,可见真儒者势单力導。
关于文革,西方有种种理论解释,如以本土史出现了放纵青年、冤假错案、文人吏化三种现象,放放古代,是皇家在反儒家。
但又呈现出中央向地方放权的现象,与上迷三种现象矛盾。儒家的行为特征是进入中央系统而为地方争权,难道儒家成事了,以彼之道还制彼身,以历史上皇家反儒家的手段反了一次皇家?
当时没有皇家也没有儒家,儒家的民间基础一堂早已度止。历史之谜,任人猜想。
黑格尔代表的旧德国历史观过于宏观,或者说过于粗糙,认为完成历史走向,个体悲剧是必要代价,可以略不计。而这种粗糙,是中国史书观念不能容忍的,认为百姓遭殃是执政者失误,是可以避兔的,不是历史必然。历史演进的凶险动荡要在高层范围里完成,不能渗漏民间,民间最多受点余震,最好是日用而不知地进入新政。
著史,便是总结这种经验。看似少写民众,多是帝王将相的家史,实是政治理念使然。
史书以孔子、司马迁、班固为代表,司马迁做《史记》,自比乳予的《春秋》,不是跟孔子比圣人,是表明孔子和自己是一个学术传统,感慨懂的人已不多了。司马迁的家学是太史,太史总结帝王治天下之术,评判历代帝王,汉代皇帝抵触太史,太史成了闲职。
孔子承接的是太史和司徒的学术。周朝的首席官僚是豕宰(后世的丞相),次等为司徒,周王授权于豕率,豕率使的是王权,司徒オ是为官之道。太史是帝王之学,儒家以太史 为主,以司徒之术做参考。汉朝以后,儒家转而大量培训官僚,不得已之事,本不是儒家的学术重点。
史官著述分为诗、书、礼、乐、易、春秋(史书),孔子五十岁オ学易,晚年研究鲁国《春秋》,说明不是太史正统的 自小训练,是偷学的,车学一点西学一点,长达一生オ学 完
这六项成了儒家经典,称为六经,太史正统的司马迁认为孔子学术正统,可以和自己比。班固认为自己可以和司马迁比,班固说自已是以儒著史,因为他的时代,太史制度名存实亡,儒家成了太史学术的代表。
要登机了,先说这些吧,没说完的,我有机会再接着说说し6/@弈殇:五胡乱华时期,虽然大批的儒学世家被杀 了。但还是大部分投敌了,明末时期车林党中所谓清流投敌,最出名的就是水太京钱谦益。南宋时期大批士大夫也投降了。然后在现代只听说过在饭桌上要进入某一个阶层オ묶要读几本儒家经典而去啃儒家文化。说白了是为了 利益需要。再者刚刚已经说过了。在现代社会生产儒家没有产生任何实际的利益。这是论点也是论据就不需要多说明了。以及,在工业社会,家庭不是必需品,所以君君臣臣这一套伦理纲常现这个框架现在贔然还存在,但是一트 家庭这个概念消亡了,这一套也就不复存在。